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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七点，我和陆可来到钟世芳住的花园大门外。
她停了车，打开两面窗户，凉凉的风吹进来，车厢里面有点冷。
电话已经给钟世芳打过，我说他开的条件，可以谈，他让我等着。
陆可问我：“王一茜她妈有没有主动给你打电话？”
我摇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“上次去帮你做红酒推广的时候，你说你和王一茜去厦门见到苏艺秋，还有她父母。你说当时她和你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，其实她会不会是知道内情的？”
这个问题我在飞机上面想过，似乎是有可能的了。苏艺秋和我分手，她都没给过我电话，肯定苏艺秋告诉了她一部分真相。我等会要面对她，很心疼，很怕，我知道的，她肯定会怪我。
见我不言语，陆可又说道：“希望她是知道内情。你自己别主动承认，不然你很难面对她。到时候她变成了你妈的角色，阻止你们在一起，你又要面对一堆麻烦。”
我苦笑：“陆可你觉得我还有机会？”
“把她救回来，当然有。”
“不敢想。”
“你要想，这会决定你的态度。你绝望了，如果我是她妈，我看着会更伤心，更加痛恨你。”
“不想去想，先一步步走吧！”我感觉我已经没资格，虽然我是不知情的，人人都骗着我，但苏艺秋并非没有提醒过。她说，她没有对不起我，她让我信她，如果我不信她，她说一万遍都没用。其实蛮明显的，我怎么就无动于衷呢？我是因为失去孩子，我比自己想的更痛恨她，所以不相信她吗？那如果最后发现孩子都是假的呢？
“我们都会帮你。”陆可说道。
“嗯，我下去抽根烟。”我说道。
就站在车边，我点了一根烟，辛辣的味道让我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抬头望天空，只有昏暗，今天应该会下雨，天多变，昨天还阳光明媚的。我的心情也跟着变，就从昨天早上开始，短时间内真可以说经历了大喜大悲，并且还是反复的大喜大悲。
把事情放大到近两个月，也是这样。
赌约赢了，王一茜变好，我和苏艺秋进一步，然后突然苏艺秋变化，突然还杀了我的孩子。接着镜头再一转，一切都是王一茜的阴谋，苏艺秋的变只是出于保护我，而她现在生死未卜。如果这是天灾，我会比较容易接受，是人祸，好难接受，被心爱的人捅刀子的滋味，真的很疼，很疼。
“林毅夫，人出来了。”我快抽完一根烟，陆可喊了我一声。
我视线当时看的是马路外面，闻言回过头看向花园的大门。
对，出来了，能看见钟世芳的奔驰。
车子缓慢开来，停在我身边。车窗徐徐落下来，钟世芳就坐在后座。他的脑袋稍微转了转，视线从前方转到侧方，盯着窗外的我：“林毅夫你很痛苦吧？真想同情你，但我不会，我反而要告诉你，这只是一个开始。后面，我会让痛苦灌满你的生活，让你从内心最深处崩溃出来，以解我心头之恨。”
我说道：“我不想和你废话。”
“如此迫不及待要跪拜我吗？既然如此，上车吧，我们电视台见。”
“我怎么确保你守信？”
“我的目的是想你痛苦，苏艺秋醒过来以后，你会更痛苦。你对我一跪的价值换苏艺秋的命，我认为是值得的。”
我没再说什么话，我上陆可的车，跟着奔驰车跑。
八点半来到电视台，钟世芳负责一切准备工作，这家伙显然事前有过沟通，不花半个钟就已经准备完毕，把我们带到一个录播室前面。
陆可想跟着进去，他说道：“陆小姐，我觉得你不看比较好。”
陆可说道：“我看不看不需要你关心。”
我也觉得陆可不看比较好，我自己都不想看，我只是没选择，但她有！我说道：“陆可你就留在外面等我。”
“这就对了。”钟世芳自己先开门进去。
“不要冲动。”陆可对我说道，“屈辱是成长的添加剂，记住，你能把今天还给他。”
“嗯，你等我。”
我走进去，里面的环境有从电视上面看过，没什么特别，左边是设备室，右边像客厅，中间隔一道玻璃。
没想到，第一次来电视台的录播室，不是来接受采访，而是给人下跪道歉。
钟世芳已经在沙发上面坐好，两旁的补光灯把他照得精神奕奕，他盯着我，脸上是邪邪的笑容。
我坐在一侧沙发，等着。
几分钟后，进来三个工作人员，他们快速的架上好几台设备，然后两个留下来，一个进了设备房。
留下来的其中一个对钟世芳说道：“钟先生，直播可以随时开始。”
钟世芳点点头对我说道：“我不出镜，你自己把事情说清楚，记住你要跪着我这个方向。”说完从口袋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丢给我。
捡起来看，那上面是他想我说的话，不知谁写的，字体特丑。
噗一声，工作人员给了我一个垫子，机器对着我，即将开播。
此时钟世芳的手机响起，他迟疑了半响接通，他喊电话另一端的人姑姑。然后没说两句，他非常愤怒的挂断了电话。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我有关，比如有人帮我说了话，让她姑姑向我说情之类。应该是有机会吧，因为他挂断电话以后，咆哮着让工作人员赶紧开始。
我不干了，本来这事就很丢是吧？
连忙走开几步，避开了镜头，看我这样，钟世芳稍微愣了下，随即破口大骂：“林毅夫你不顾苏艺秋的生死了吗？”
我说道：“刚刚你姑姑给你电话说什么？”
“和你无关。”
“我觉得和我有关。”
“你跪吗？”
“我膝盖疼，脑袋晕，昨晚压根没睡，拜你所赐，我想缓一缓。”
钟世芳勃然大怒，猛地从沙发起来，走近我：“你不跪，我让你出不去。”
我耸耸肩：“这里是电视台，你能怎么滴？”
他冷哼一声，打开门。
保镖就在门口，他对他们说道：“那个女的呢，请她上车去。”
他说的是陆可，人就在后面靠墙站着，和保镖相距七八米。我对她喊了一声跑，我掐住钟世芳的脖子。他想挣脱我跑出去，我猛地把他揪回来，用尽浑身力气带着他一起撞墙。
